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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②

第一章②

负责对岳枫进行指导的教官是身为“鬼”的武者小武,而训练的内容则是模拟实战。

在正式开始之前,鬼武士挑选了一根合适的木棍交给岳枫,让他作为对战中的守方,无论是采取什么手段,躲闪也好招架也罢,总之就是要在自己的攻势中活下去。当然,为了避免“一不小心就将你杀掉”这样的理由,鬼武士会保持在灵魂状态,这么一来的话他和他手上的利剑就会从包括岳枫的身体在内的所有物体中穿过,而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另外,鬼武士也解释到,若他判断岳枫防御有效的话,他会停止进攻的动作,并立即进行下一波攻击。

“原来如此,是为了训练我的战场直觉跟反射神经。”岳枫如此判断。

即使明白了训练的意图,然而要让身体跟上意识的脚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在一开始,岳枫甚至连对方的身影都没有看清楚,就被鬼武士直接“秒杀”了。在“死了”10次左右的时候,岳枫总算是能够勉强捕捉到鬼武士的残影,没想到对方却直接将速度提升了一个档次。

原来之前都是在放水呢……本以为自己有所进步,没想到所谓的“成果”只不过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而已,岳枫有些泄气,不过——

“我可不想再看到冥魈的那种表情,麻烦死了。”

为了这个不知所云的理由,岳枫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在每一次成功“击杀”岳枫之后,鬼武士都会飘回到自己一开始所站立的地方,他既不会指出岳枫战斗技巧上的不足,也不会说出勉励的话。他只会无言地看着岳枫,等着对方做好准备并向他示意之后,开始新一轮的攻势。

在短短的一刻钟时间里,岳枫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经历,他的全身上下各个弱点,头部、颈部、胸腔、腹部、背部、大腿动脉无一没被鬼武士的利刃“问候”过,他甚至都产生出了“对死亡都已经习惯了”的错觉。

至于成果……岳枫也不清楚“在鬼武士的攻击下存活了7秒”算是个怎样的成绩。

缓缓拂过的秋日的晨风,吹在身上有种凉飕飕的舒适感,不过为了避免自己着凉,岳枫还是决定离开顶楼,回到家里去。再说,硬梆梆的水泥地面,的确不是适合恢复疲劳的选择。

由于全身疼痛的关系,岳枫不得不采用一种看上去奇怪到变态的姿势下楼,不过幸好一路上都没有被别人撞见,不然铁定会一场有以“警察先生,就是这个人”为开场白的的情景剧在此上演。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打开自家的房门,再依靠强大的意志力将沉重的身体拖到沙发旁,“噗通”一下倒在上边,历经七苦八难的岳枫总算是完成了全部赛段。

“哟,回来了啊。”坐在对面的冥魈,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候道。

在之前的时候,冥魈将鬼武士从她的宝具“万象寰宇”中召唤出来,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离开了顶楼。按照这丫头的习性,本以为她会去睡回笼觉的,没想到还是手机的吸引力要大些吗。

岳枫软绵绵地抬起手,回应了冥魈的关心。

冥魈熟练地从应用中退出,将手机放在一旁,说道:“训练的详情,我都已经从小武那里听说了。”

“为什么突然用上了‘地球军反抗组织’指挥官的口气?”岳枫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问道。

“岳枫队员,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连小武教官都夸奖你进步神速。”

“那些个奇怪的称谓是从哪里学来的啊……”不过更让岳枫在意的是,那个无口僵尸竟然会开口称赞自己。

“怎样,想听一听他是如何说的吗?”

“哼,虽然没什么兴趣,不过只是听一下的话也没有什么损失。”

冥魈“嘿嘿”地笑了笑,说道:“小武说,你的领悟能力极强,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看透事物的关键点,并很快地将其掌握,可以说你是武技方面10年一见的天才。”

这说的是谁啊……岳枫没有因为冥魈的话而沾沾自喜,他反而带着怀疑的口吻询问道:“但是说起来,我这边可是一直被虐到精疲力竭啊。”等说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这句话还真是糟糕呢。

“知足吧,小武曾经可是一骑当千的武将,光是能得到他的指点这件事,你都可以去网上发贴炫耀了,更别说还得到他本人的认可。”

“真要这么做的话,别人只会把我当成是中二病患者而已。”岳枫再次回味了一下在顶楼时的情景,但不管回放几次,都是自己被虐到令人发指的画面,“那个样子的我,真的值得别人称赞吗……”

冥魈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她走到岳枫身旁坐了下来,像是在照顾闹别扭的孩子的母亲一般,用手轻抚着他的额头:“只要肯下决心,岳枫你还是能做得很好嘛。”

“干嘛用一种‘这孩子总算是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了’的老妈口吻啊。”岳枫感觉自己像是病倒的小狗似的在被冥魈照顾着,但因为使不上劲的关系,所以他没有阻止冥魈的打算,“再说了,我之所以会接受训练,只不过是不想被你啰嗦罢了。”

“人、人家那才不是什么‘啰嗦’呢!”冥魈赌气地拍了一下岳枫的额头。

“痛。”

“哼,活该。”冥魈站起身来,转过头对她的协助者说道,“你是否期待着明天与小武的训练呢?”

“不,完全没有。”

“这样啊,那么,”冥魈手抚下颚,点着头说道,“从明天开始,就换小天担任你的教官好了。”

“请务必让小武教官来训练我!”

“哼哼,看来岳枫你还是很期待嘛。”

“我已经,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

话虽如此,但是肚子饿了的感觉却没办法随便地无所谓。纵使有万般的无奈,岳枫也只好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我去准备早餐,冥魈你就再忍耐一下吧。”

“那个……”冥魈犹豫了一下,说道,“早餐的话,我已经吃过了,所以岳枫你只要准备自己的份就可以了。”

冥魈的话让岳枫当机了约两秒钟。

“开什么玩笑……等下,我认识的那个冥魈,根本没有聪明到能开这种级别的玩笑。所以说,你这家伙是某个异类假扮的吧!”

话音刚落,岳枫就被冥魈一脚踢中了小腿。

“虽然不是很明白你在讲些什么东西,不过让我觉得火大倒是真的。”

下手——不对,下脚还真不留情呢。岳枫揉了揉受伤的部位,然后抬起头问道:“姑且问一下,冥魈你早餐吃的是什么?”

“唉,岳枫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冥魈看起来有些开心。

“没有。”

“别不好意思,就承认了吧。”

“才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没有就是没有。”

“这家伙还真是顽固呢。”冥魈叉着腰指责道,“不是关心我的话,那你干嘛要问呢?”

“我只是好奇而已。”岳枫顿了顿,说道,“据我所知,在这个家里所有能直接入口的东西,都已经被你在昨天给解决掉了。那么问题来了,你究竟是把什么东西当作早餐的呢,冥魈同学?”

冥魈被岳枫求真务实的气势吓得退了一步,然后闪烁其词地说道:“别、别小瞧饿着肚子的人类哦。”

“那你到底是吃了什么?筷子、塑料袋还是刚抓到的虫子啊?”

“才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听好了,本小姐吃的可是——”冥魈双手叉腰,神气十足地宣布道,“水跟盐还有白糖!”

“……你是笨蛋吗?”

岳枫在玄关换鞋子的同时,向在他身后的冥魈确认道:“真的不和我一起出去吃早餐吗?”

“不用了啦,我有些事情还得处理一下,所以就不出去了。”接着冥魈走在坐在台阶上的岳枫身旁蹲了下来,笑嘻嘻地说道,“没想到岳枫你还是挺关心别人的嘛。”

“才不是什么关心呢。”岳枫毫不客气地予以否认,“我只不过是遵循了普遍意义上的‘待客之道’罢了。”

“是是是,名字什么的怎样都无所谓,只要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冥魈心情大好地拍了拍岳枫的肩膀,说道,“那么,麻团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那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啊,早餐要吃些什么好呢?平时岳枫都是在家里享用水煮鸡蛋、纯牛奶跟全麦面包的“虽然没什么味道但营养丰富的梦幻早餐组合”,但人算不如珠算,昨天晚上,冥魈吵闹着说肚子饿了要吃夜宵,为了一时的安宁,岳枫不得已只好委曲求全地挪用了战略储备粮食,以至于今天的早餐没有着落。

嗯,是跟平时一样的蛋奶面包的组合呢,还是颠覆一下传统,尝试一次稀饭跟包子的中国传统早餐?在旁人看来,一脸严肃状的岳枫似乎是在思考着“宇宙是否有尽头”“时间是否有长短”之类的哲学问题,然而在他本人看来,他所思考的问题的重要性比起“世界和平”这样的话题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得出问题的答案之前,岳枫就已经来到了位于他家10分钟步行路程的超市。

早餐什么的,还是多买一份麻团,回家和冥魈一起吃好了。就这样,这个一路上都在困扰着岳枫的世纪难题总算是圆满解决了。

然而岳枫本人大概忘了,“和某人一起吃饭”这种想法,在他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里,都是不可能会出现的奢侈的选项。再怎么说,那时的岳枫是不可能会产生出如此“荒谬”的想法,而且,也不存在什么“可以邀请”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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